*原作向高二期间的故事。前文戳(1-3)
*下一次更新应该是焦冻的视角。
与我同在(4-6)
组合柜的左数第一列上数第二格,款式简单的棉质T恤颜色由浅到深由上到下,预计都是V领,不过这些在绿谷出久的眼里都不重要,对他来说只要是布就行。
总而言之……
他随手抓了最上面那件白色的恤衫出来,接着把抽屉推了回去,然后深吸一口气。
总而言之,先得让轰焦冻把衣服穿上。
“抱歉,还要麻烦你做这些。”
“没关系的啦!没关系……”
麻烦是一点都不麻烦。
从组合柜边回来的绿谷又一次把自己的视线扔到了米白色的榻榻米上,并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睛不要让它们瞟到别的地方去。
只是对心脏和大脑都有点不好而已。
他回到轰的旁边坐下来,还包裹着对方的床铺似乎带着对方的体温,无形中便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绿谷的角度看,替代了白炽灯的桌面台灯撒过来的光线让轰的五官看起来更立体了,或许是因为看不见的原因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自己靠近的样子让绿谷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一时没管住自己,眼睛又看上去了。
不过看脸总比看别的地方,要好多了吧……
视线扫过对方线条利落的肩膀和肌肉结实的胸膛,脸又红了一层的绿谷安慰自己道。
“不过刚才真是,吓到我了……”
“睡前脱了衣服才想起来忘了让姐姐帮我拿上衣,而且也没想到会睡那么久。”
“可是我觉得轰君平时也总是很想睡的样子……啊,把手举起来一下,我把袖子套上去。”
绿谷有时候觉得,这个人的声音说不定有一种安抚人的力量,只是简单的说了那么两句话而已,刚才那份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的紧张就放松了不少,至少他能正常地抖开那件叠好的T恤,用跪姿在轰的正面待好,让对方把手伸起来了。
“是吗?我倒是觉得这两天对时间的敏感度也下降了不少,早上睡了很久。”
“所以才说轰君平时也是很困的,课间有时候都在睡觉呢。”
先把对方的两条胳膊从袖管里掏出来。
跟绿谷突击训练又疯狂使用过度的双臂不同,轰焦冻胳膊上的肌肉是从小开始在安德瓦的“精英英雄”训练里一点一点积累、又一点一点塑造成型的完成品。平时穿着作战服或者半袖衬衫的时候只会露出小臂,此时整条胳膊都暴露在视线里的样子可以说是稀少情况,以至于绿谷在把它们从袖管里捞出来的过程中用眼光一下一下描摹着整体的线条,并在内心感叹自己还需要更多努力才行……
然而还没来得及自我鞭策完,在从领口向里找到那颗原本红白分明的头发已经睡得有些翘起来的脑袋的时候,就避无可避地看到了自己一直无法直视的那一片脖子以下的部分。
也就是轰焦冻的胸肌和腹肌……
——呜呜呜……
绿谷像一条被扔到了沙滩上的鱼一样张开嘴无声地呜咽了几下,以此表达他对眼前景象难以言喻的心情。和刚才一瞬间冲进眼睛里的效果不同,这种在高处从领口看下去的效果有一种仿佛是在偷窥的罪恶感和油然而生的激动。
不能看。不能看……
他一边劝告着自己一边把眼睛移开,用两只手抓住对方T恤的衣襟想要赶紧拉下来。
可是……以后也许没机会了。
抓紧堆叠在那里的布料,绿谷眯着眼睛,把头转回来了一点角度,却在视线碰到对方的胸口和那八块腹肌的时候再一次扭过了头去,险些扭到自己的脖子。
“……唔,绿谷?”
“啊,嗯,这就好了!”
只是穿个衣服而已半天没有后续,果然是连老实等候的轰也觉得有些奇怪了。赶紧打了个马虎眼,顺手把衣摆整个向下拽到底,这件折磨着绿谷的眼睛和心灵的衣服终于被他给轰焦冻穿好了。
来回打量了一遍,他又随手把衣服的肩线转了转正,顺了顺对方有些蓬乱的头发,一边做一边再次审视,自己这才满意地“嗯”了一下。
结果原本一直老老实实的轰焦冻忽然抓住了还放在他头顶的那只手。
“……绿谷。”
“嗯?怎么了吗?”
终于不用再看那身让他紧张的肌肉了的绿谷出久此时带着些许欢快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遗憾的心情,完全不明白轰的情绪为什么突然产生了变化……
难道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头发?唔,也有可能啊,小胜之前被潮爆牛王弄成二八分生气了特别长时间,切岛君什么的每天也弄很久的发型很宝贝的样子……
“那个,轰君是不是也不喜欢……”
“抱歉,就一小会儿。”
“诶?……哇啊!”
“一小会儿就好……让我抱一会儿。”
失明的人可以搂得那么准确吗?绿谷出久不知道。
因为仅仅是被对方拦腰抱紧的这一个事实就已经让他没办法好好思考了。
噗通。噗通。噗通。
不用将脸埋在自己怀里的轰焦冻提醒他,绿谷自己都能感觉到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失去常态,在自己的胸腔里撒丫子狂跑了起来。
这不正常,绿谷出久,你得醒醒。他提醒自己道。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从小孤独惯了、不太会掌握交往距离的轰在陷入这种特殊状态时对自己这个做朋友的寻求的帮助和安慰而已。
你不能因为这种特殊情况就自我膨胀。
你得醒醒。
“轰君……”
“如果你讨厌的话,我现在就放手。”环在绿谷腰上的力量有了些微的松动,有些迟疑的、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里冒出来,“抱歉……”
“不、不是的!我不讨厌的……!”
就像方才轰对着他搂上来一样,在听到了对方带着歉意与失落的声音之后,绿谷也用同样的力度回拥住了对方的后背。
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出现在那里,这不就是自己理想中的英雄形象吗?
更何况是这个人的需要,绿谷根本没有不回应的理由。
再说了——
他低头看向轰焦冻的发顶,果然还是有几根红色的头发在他整理过之后又一次顽固地延伸到白色的这边区域来。他抬起右手,再一次用指尖将那些越过界的发丝撩回去。平时能够良好调节自己体温的轰并不能看出两边身体在“个性”之下会产生温差,头发也是一样。但是这次摸上去……
还有怀里的这个温度。好像还真是能感觉到一边有些冷,另一边又暖得好像快要融进心里一样……
这大概是到此时为止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事情。
哪怕是期间限定也好啊。
谁还没点私心和妄想呢。
想到这里,微微苦笑起来的绿谷出久,用力地,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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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最羞耻的事情莫过于什么呢?
莫过于你搂着自己的同学睡着了,结果还是被他的家人敲门叫醒,告诉你该吃晚饭了这件事情。
从秋刀鱼上夹肉下来的时候,即使轰冬美并没有在看他的意思,绿谷出久依然有抱着饭碗坐到桌子底下的冲动。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哽着喉咙,把秋刀鱼柔软的鱼肉在牙齿之间来回碾磨,仿佛是在生鱼的气,又好像是在生自己的气。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把这个动作做得很慢,结果半天也没吃完半扇烤鱼。
“绿谷君,多吃点。今天爸爸和哥哥们都不在家,不用那么拘谨的。”
“哦、嗯。谢谢冬美姐姐……”
“焦冻,真的不用我喂你吗?”招呼完绿谷,轰冬美又看着强硬的拒绝自己喂食的弟弟说道,“你这样吃,也许到洗澡的时候都吃不完诶。”
“荞麦面又不会伸长。”
“跟这个有关系吗?!”
绿谷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白饭,眼神游移地看着桌旁另外的两个人。
他的眼睛先是在轰冬美的脸上转了一圈。对方的心思似乎都在怎样让自己的弟弟好好吃饭赶快吃完这件事上,暂时没有心思管“这个人刚才好像跟我弟弟在房里睡着了”这件事情。
但是说实话,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绿谷是非常在意的。
在意到冬美的声音稍微大一点,他都能被白米饭代替鱼刺卡到喉咙的地步。
而另一个人……
他又用自己的圆眼睛瞥了瞥坐在自己旁边的轰焦冻,对方还在跟自己的姐姐争执“到底应该怎么吃饭”的问题。
算了。
绿谷把头低下来,认真地看着碟子里那条已经翻了白眼的烤鱼,又下了一筷子。
这个人的话,大概根本就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过于重大的意义。
正在绿谷出久满心纠结的过程,轰冬美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烤鱼和腌菜,正就着味增汤吃最后一点米饭。
他们俩的晚餐是今晚本来的食谱,只有轰焦冻是吃荞麦面的。
这本来不在轰冬美的计算之内。
之前校方打来电话,说可以让同学去给轰焦冻送讲义的时候,冬美还觉得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不过听说是绿谷出久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看了看正在旁边旁听电话一脸若有所思的自己弟弟,也就这么同意了。
不过在这件事定下来之后,焦冻便对自己提出“希望晚饭可以吃自己能够独立吃下去的食物,荞麦面就好”这样的要求。
大概是不想让朋友看到自己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样子吧。做老师的轰冬美思考着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那么既然饭已经随他心意地做了,调侃两句总是可以的吧?
“不然,让绿谷君喂你吃?”
“诶?!”
“胡说什么呢。”
随口扔下一句话,轰冬美把碗里的汤喝了个干净。
“我吃饱啦,你们慢慢吃。碗碟放进水池里就行,等我回来收拾。”
“诶,冬美姐姐这么快?”
“晚上要去一个学生家里做家访,就不陪你们啦。”
冬美的确是要去做家访,但更多的却不是因为这个。
家访什么时候都可以做,放下暂时眼盲的弟弟她却做不出来,今天也是请了假在家照顾了一天。
然而呆的时间越长她越觉得,其实自己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
她一直觉得这孩子的鲜少有激烈的情绪和表情,除了面对父亲时表现出来的那份露骨的厌恶之外,他在家里连说话都是很少的。今天接到电话的时候,自己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类似于“期待”这样的情绪。
这已经不能用“新鲜”来形容了。
她最小的弟弟,轰焦冻,的确正在被眼前的这个好似有点懦弱的天然卷男孩改变着。
并且应该是朝着好的方向。
她从焦冻小的时候起就没能为他做过什么,看着他在父亲的高压之下一天一天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到了今天,她能做到的事情也已经微乎其微了。
不过为他多留下一点受到良性影响的机会这种事,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且她觉得,把焦冻托付给这个孩子,自己是可以放心的。
这大概是作为姐姐和老师的双重直觉吧。
把自己的碗碟端进厨房,放进水池用洗洁精水泡好,她洗掉手上的泡沫,用挂在墙上的小毛巾擦了擦干。从厨房穿回来,她把自己的那把椅子插回桌子里,接着对两个孩子道别。不管轰焦冻是不是能够感受到,她还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多盯了自己的弟弟一会儿,最后才把视线转回到绿谷出久的脸上。
“那我就出门啦。绿谷君,虽然不太好意思,焦冻就拜托你了。”
“啊,诶,好……您放心吧!”
绿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好像谁在他椅子上装了弹簧似的。他双手夹紧裤缝站得笔直,头如捣蒜般的表示自己一定好好照顾轰焦冻,还被轰冬美安慰说“你不要紧张嘛”。然而这份紧张直到他目送着轰冬美走出餐厅的时候才算消了下去。
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了的绿谷下意识地望了望旁边那个对这一切只“哦”了一声,手里依旧在跟那几根面条不懈战斗的人。
他抿紧了嘴唇,又攥进了满是湿汗的手心。
这样下去轰的这顿晚饭真的要吃到明天了。
“嗯……那个,轰君。”
声音很小,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可轰焦冻还是听见了。他把自己夹面的动作停了下来,朝着绿谷的方向微微转过头,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询问。
“怎么了?”
“今天的文化课的内容之后还要给你讲,明天我也要去上课,所以时间比较紧张……”
“嗯。”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嗯?”
“让我……让我喂你吧?!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哈啊。”
轰叹了口气,绿谷的心“嗖”的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于是他忍不住就念叨了起来。
“果然还是很介意吧?也是啊!像轰君这样一直什么都能做到的完美boy突然陷入了要被别人还是同学的自己喂饭的境地一定觉得很不痛快吧!可是这也没办法嘛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突发状况呢?以后说不定我也会遇到这种行动不便的时候毕竟我们要做专业英雄危险都是在所难免,到那个时候我也会好好的拜托轰君的所以现在就让我帮你吧?不过我不是说要卖你个人情就赖上你的意思啊!你不要误……”
“到底是谁在不好意思啊?”
“诶?”
轰焦冻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在桌上摸索到自己的盘子边缘,然后轻轻地向着绿谷的方向推了两下。紧接着他又双手向下摸到自己坐着的椅子边缘,膝盖微微打开身体上抬,连人带椅子向着绿谷那边挪了挪。
比起语言表达来说,行动是更能证明心意的事情。
看着那个闭着眼对着自己、整张脸都写满了信赖的轰焦冻,绿谷觉得这一定会成为未来几十年自己都绝对无法忘记的画面。
这么想着的他拿起轰的筷子,挑起了第一柱荞麦面放进了飘着芝麻粒的深色蘸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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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了国文课讲的课文,读解了法条法规和上课时老师举的例子,绿谷做作业的时候还拿出八百万百帮他创造出来的、录了英文课课程的录音机塞到轰焦冻手里,仔细地给他戴上耳机让他听了一堂课的时间。
房间里很静。
他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笔尖在纸面摩挲过去的细碎响动,课题集翻页时的沙沙声,还有水杯拿起放下时发出很轻的一声“咚”,只有这些充斥在空气里,没有一丝人声混杂在里面。
房间里的两个人似乎都很享受这个状态,偶尔绿谷递到轰嘴边的、插在杯子里的吸管,也是被他安静地叼在嘴巴里。
轰一口一口地喝着里面的温水。虽然依旧看不见,他却还是朝着绿谷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愿打破这份宁静似的,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顺着吸管、杯子、手背这样的顺序一一摸过去,再在最后握住了绿谷的手腕。
他用上了一点力气,对着那个手腕握了两下。
绿谷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谢谢的意思。
于是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轰的那只手,想要表示不客气,结果却被对方抓住了手指尖。轰用两个手指来回摩挲了一下绿谷骨节有些突出的食指,最后又回到了指尖的地方。他微微弯起嘴角来,与此同时,两根手指捏着那一点指尖按了按,又摇了两下。
有点孩子气,可还有点可爱。
绿谷也弯着眼睛笑。他抿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多余的声音。他也回应似的捏了捏轰的手,随后便抽回了自己还带着余温的两只手。把杯子放回桌上,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会儿,仿佛那里能长出花来一样。直到他意识到这样做真是太傻了,这才将傻笑着的脸颊按在了习题集的纸面上。
这时候就有点庆幸轰焦冻看不见他在做什么了。
等绿谷把作业做完,轰那边的录音也听得刚刚好。他把录音机收回书包里,带来的讲义和复印的笔记整理在一起放到对方的书架上,和课本码在一起。他还顺便看了看轰的书架上都有什么书,发现一水儿的职业英雄相关应用书籍,带娱乐性质的一本都没有,和这间房子一样,利落得不带一点人情味。
一个从小看着欧陆麦特、塞了一屋子figure的绿谷想象了一下对方从小过着什么样的童年,实在没忍住,发出了这一个来小时的第一声叹息。
“绿谷?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都已经把讲义和笔记复印件整理好放到书架上了,等轰君的眼睛好了就可以看了。”
“麻烦你了……现在应该不早了吧?”
此刻时针已经指向了9,如果是在宿舍住的话已经到了大家排队澡堂洗澡的时间了。
“唔……九点过一点了。轰君差不多该休息了吧?”
“今天家里人都没回来,浴室可以直接用。”
“诶?”
“你先去洗吧,一会儿再回来换我。”
“诶诶诶?轰、轰君等一下啊??”
咚咚。咚咚。
今天是第几次了?绿谷出久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般的声音。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本以为穿衣服才是最大的难关,却完全忘记了还有洗澡这件事情。
是啊!对啊!我们是日本人啊!日本人最喜欢洗澡了啊!
绿谷抱住了自己的头。
不行啊,轰君。他在心里念叨。
洗澡就真的不行了啊。
两个人站在狭小的澡堂里,从浴缸那边传来哗啦哗啦放热水的声音。在这样的背景音和弥漫在空气里看起来多少有点迷幻的蒸汽中,自己站在全身赤裸着坐在小板凳上的轰焦冻背后帮他洗头发。手捧着泡沫把那两色的头发染上同样的色彩,可是心却已经不在头发上面,眼睛也已经不知道看哪里好了。
他的眼神一定炽热又湿润,仿佛带着燃烧的个性一样,不由自主的看到下面,顺着肌肉的线条从肩膀一直到腰腹再往下,手上的动作心不在焉,慢慢都停了下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把目光撤回来,却被对方发现,带着怀疑的询问他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啊!!!!
绿谷蹲在了地上,全心全意的反抗起来。
这个真的不行。
他觉得自己快哭了。
“那个,轰君……”
“嗯?”
“那个,我毕竟不太会照顾人,没办法帮你洗……”
不能帮你洗澡,真的不可以。
绿谷把脸埋进手心里。
如果做了的话一定会暴露的……
你一定会知道的,轰焦冻。
你一定会发现,我喜欢你这件事情的……
“哦,没关系的。”
和想象中的不同,轰焦冻用了一种非常普通的音调,似乎是在阐述一个本来就应如此的事实。
“一会儿我哥回来的时候会把之前在医院请的护理人员带回来,帮我做清理,还要做检查。”
“诶?哦,啊。这样啊……”
“所以你先去洗吧。”
“嗯,嗯嗯,好的。”
绿谷从包里拿出中午回宿舍取的换洗衣服和毛巾牙刷,在轰的“浴室在走廊尽头左手第一间”的指引中,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地走出了他的房间,还顺手带上了门。
“哈啊……”
他抱着衣服和毛巾,靠在了木制的墙壁上。
走廊里的顶灯是昏暗的橘黄色,它让同色的墙壁地板全都染上了自己的光芒,也把绿谷笼进了自己略显黯淡的色彩里。他软软地贴在凉爽的木板上,甚至提不起力气迈步走到浴室去。在他的耳边还有窗口传来的夏季蝉鸣声,“知了知了”地吵得人心烦意乱,可是他明白,比起蝉鸣来说,其他的东西更让他觉得烦躁,这只不过是一个托词而已。
一墙之隔的那个人,坐在房间里一脸平静地说出那些让人心动让人困扰的话的那个人,只把他当做好朋友的那个人……
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人,才是他烦闷的根源。
绿谷出久喜欢轰焦冻。
可是这件事,他希望轰焦冻,永远也不要知道。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