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致现在,敬未来。

 

【轰出】与我同在(9-9.5)

*下更完结。

*全文+后日谈+番外=出本预定,一切顺利的话only见。



与我同在(9-9.5)




两套湿透了的睡衣挂在阳台外的护栏上,在夜晚带着凉意的轻风里忽忽悠悠地飘来飘去。

身上穿着轰焦冻的T恤和短裤、站在书桌前准备关掉房内唯一光源的绿谷出久一边揉着有点酸软的腰腿,一边忍不住暗暗地叹了口气。

 

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回忆方才和轰焦冻裹着浴巾互相搀扶着像做贼一样偷偷溜回房间里的惊心动魄的场景,却按捺不住回忆起刚才发生在浴室里的那些令人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的脸红心跳的情事。

 

嗯……应该算是,情事。

 

“那个……轰君,我关灯咯?”

“嗯,今天辛苦你了。”

 

轰焦冻依然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这句招呼也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客套话,告诉他“我们该睡觉”了。

 

但是想想这里面的含义啊!

“我们”该“睡觉”了!

 

因为发生了刚才那件事,这句很普通的合宿时也会说的话,突然就有了非常特殊的意义。

 

绿谷的手伸向台灯的开关,在按下去的前一面,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正坐在被子里安安静静地等着他过去的那个人的背影。

看起来好像跟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但是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轰抓着被子的手指好像稍微用上了一点力气,坐在那里的角度也比平时要僵硬了几分。

 

难道是在紧张?

 

“绿谷?”

“诶、啊,这就来!”

 

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绿谷甩了甩头,咔哒一声关掉了台灯的开关。他打开手机自带的电筒功能,小心翼翼地绕过坐在那里的轰,将属于自己的那个床铺往另一边拉开了一些。

 

嗯……还是再多拉开一点吧,这样可能一不小心会撞到轰君。

 

他抓着床褥的边,一边拉一边给自己找借口。

毕竟在经历过“射在轰焦冻的手里”这件事之后,只是跟对方睡在同一个房间里本身对绿谷出久来说,就已经是一场非常盛大的拷问了。

 

然而正在他考虑着要不要就这么一口气拉到墙那边去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来,结结实实地抓住了床铺的另外一边。原本就没使上多大力气的绿谷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拖住,刚还软着的腿脚立刻打滑,“噗叽”一声大脸朝下地摔进了软绵绵的被褥里。

 

“嘶……撞到鼻子了……”

 

绿谷手脚并用地把自己从缠成一团的被子里拆解出来。他揉着鼻子抬起上半身,眼角还挂了两滴泪,刚想张口问那个罪魁祸首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对方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得过大,让人一瞬间忘记了刚才到底想要说什么事情了。

 

啊,嘴唇好近啊。

眼睛里也仿佛有星星……

 

拜电筒所赐,他现在看到的这些放大画面清晰可见。只是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绿谷,没事吧……?”

 

然而轰的那边就没有这么多复杂的心理活动了。

他会凑那么近,纯粹是因为看不见导致的失距感,而能够准确的抓住床铺的另一边,也完全是由于绿谷在犹豫不决中行动太慢,追不上他伸出手去摸索到边角的速度而已。

所以当那一头湿软的、飘荡出和他自己同一种香波气味的头发凑到他鼻子底下的时候,他几乎是呆在那里的,连那句“没事吧”都问得犹犹豫豫的——心上人就在自己面前五厘米,真要是有人不动心,那大概已经四大皆空了。

 

“还、还可以。”还可以算怎么回事……绿谷只想把鼻子再撞一次,说不定就能重来这一幕了,“轰君,是有什么事吗?”
“诶?”

“因为刚才拉住被子……”

“哦,嗯……”

 

轰的反应似乎慢了半拍,仿佛是在思考自己的理由——这个行为本身就证明他其实没什么理由。一向如此,这个拥有超凡决断力的协调性C总是在想到的同时身体就立刻行动起来,并不执着于首先对这个行为本身赋予意义。

这或许是他和那个通观全局的协调性A——绿谷出久最大的不同。

 

“轰君?”

“嗯,应该是不想让绿谷离我那么远吧。”

“……诶?!”

“我睡在你的旁边,让你觉得困扰吗?”

 

问出这句话的轰看起来是那么自然而然,因此绿谷的心里也就很难升起那些别扭的尴尬。这本是他几欲回避的话题,结果对方大大方方地提了出来,于是他也不好再躲躲闪闪仿佛装模作样。

 

正面回答才是英雄所为。

 

他慢慢爬起来,将自己的位置调整到和那双在黑夜的电筒光线里闪烁着星星光芒的眼睛一样高的地方,用目光将那个人的所有表情全都罩进自己的眼里。

即使对方看不见也能感受得到,自己是在用多么真诚和真挚的眼神在看着他的。

 

那是可以用来起誓,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的眼神。

 

“我们先来解决第一个问题吧。”

“嗯。”

“轰君为、为什么想让我留在你身边?”

 

直球对直球,这不是绿谷擅长的领域。他的分析和预判,在这个看不到对方眼神、摸不清对方路数的环节几乎是毫无效果的。他磕绊了一下说完了上面那句话,在那不算充足的光线里仔细观察了一下轰焦冻的行动。他大半个身子埋在被子里,上半身露在外面的,除了脖子和脑袋,只有Tank Top的带子和捆在他下面的肩膀,以及刚才一把拽住被褥的那只手。绿谷在问完刚才那句话之后,那只还没有从被褥上离开的手突然像是有了感应似的,曲张伸缩了两下之后,用了更大的力度攥紧了那块被角。

 

看来首先这个问题就选的非常的尖锐了。

以问题回问题,这个选择还是不错的嘛绿谷出久……

 

在听到回答之前,绿谷出久还是有一些这样胡思乱想的余裕的。

然后,下一刻,

 

“因为我喜欢你。”

“……那个……”

 

快打马虎眼,绿谷出久。他对自己说道。

和那个人说,作为朋友,我也是喜欢你的呀轰君!或者说朋友和朋友之间关系亲近所以想要一直待在一起呢我也理解!

快对他说这些话啊,绿谷出久。

 

可是……

 

他看着那张认真的、肌肉都有些绷紧的脸,看着对方踌躇不定却又为了给自己打气似的来回蹂躏着那块被角的手,看着那双在开始说话就闭上了的蕴含着星辰大海的眼睛的颤抖的睫毛……

他看着自己喜欢的轰焦冻,怎么都无法把那些话说出口。

 

“其实刚才在浴室,我就想对你说了。可是我觉得你有些抗拒,自己也觉得可能那个场面不太合适,所以吞回去了。”

“……轰君……”

“其实你现在也不想听到的吧……虽然看不见,但我还是能感受到的。”

 

轰焦冻终于放过了那块被子。

 

他用手掌从凹凸不平的被面上一寸一寸地摸过去,先是找到了绿谷出久的膝盖——那里的皮肤光滑柔软,是和受伤过度的双手完全不同的触感。最近这一年,这对膝盖的主人开始努力锻炼自己的双脚,用踢技日渐成熟的它们来代替那双伤痕累累不能再承受太多次剧烈冲击的拳头,所以这两条腿上的肌肉摸起来也越发紧实了——只是因为有Costume保护,因此皮肤的质感依旧很好。

 

轰的手掌在绿谷圆润的膝盖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它便开始向上攀爬。和方才在浴室里如同调情一般的触抚不同,这是一种很安定、很有力量的抚摸方式,目的性也很强。

即使不说,绿谷也看得出来对方正在自己身上找东西。

 

或许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也有可能是因为轰的动作虽然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绿谷忍着脸红,忍着痒意,忍着躲闪的冲动,等待那只手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然而他也忍不住猜测。

随着那只手摸到他的腿根,腰间,右肋,上臂,脑子慢慢开始乱套的他不断预测那个人到底是在寻找什么。

然而始终没有猜对。

每猜到一个位置,那只手就动一下,仿佛是压着他的推测行进的一样,让人的心合着身体,一起产生一种暖融融的酥麻。

 

直到它抓住自己的右手不再动弹,绿谷终于发出了带着迟疑的呼唤。

 

“轰君……?”

“你不想听,如果是为了讨好你的话,我大概应该停下来,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可是我既不想骗你,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轰君真是……”

 

绿谷半是感慨半是叹服地低低笑了起来。

的确,这就是轰焦冻。从他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起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对自己认定的事情执着到底,不到彻底想通的那一刻誓不罢休,在旁人看来多少是有一点强迫的味道。

可是绿谷知道,这也是属于这个人名为“真挚”的那一部分。

 

“可是你也是一样的。”

“诶?”

 

轰用自己的指腹摩挲着对方那只指甲修剪的浑圆整齐的右手的指尖,用在各种训练中逐渐积累磨练起来的老茧从手指的最左端开始向右滑,滑到另一边之后再慢慢地踱回来。

绿谷大概不知道,对于轰焦冻来说,这只手有着十分特殊的含义。

对他来说,这只手既是一个警示,也是一个证明。它不仅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成为像轰炎司一样无视重要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也是他第一次和一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人建立起牢不可破的羁绊的标志。

 

这个动作似乎能帮他捋清思路,于是他没有停下来,继续着这个行为的同时说了下去。

 

“从我第一次与你在体育祭对战时,你就自顾自地说着一些自己想说的话,把我从冰山的深处不容抗拒地拖了出来。”

“哪有这么夸张……”

“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确定,这对我来说到底是不是好事。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然而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临时执照考试的时候,才会因为夜岚动摇的吧?”

“……嗯。”

 

哇……戳到痛处了。

轰的声音几乎像是有了实体,句尾音调的弧度就和一脸失落的小狗垂下的尾巴一样。绿谷忍不住就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对方的头。

 

他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种落于人后的痛苦,几乎充满了出久“无个性”的整整前十五年。

那是不管怎么想要无视都会顺着骨头缝一点一点钻进身体内部的冷风,它顺着血管顺着神经攀爬潜伏,在每一个你空闲下来的时间里尽心尽力地提醒你,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从负数开始相加,就算用上三倍的努力都有可能把差距越拉越大。

 

因为,你正“落于人后”。

 

感受着对方的头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磨蹭,绿谷结合自身的经验下起了结论。

 

对轰焦冻这种始终是Top Class的人来说,这大概更是一道难以忘怀的伤口吧?

 

“但是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在意。”

“轰君会读心术吗?!”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大概在想‘我都很难过,别说轰君了’,什么的吧?”

“呃……”

 

虽然否定了绿谷的想法,但是轰依旧乖乖地将头顶凑在对方的手心里,嘴角甚至带着一点满意的笑容,完全没有要躲开的意思,搞得绿谷也不好意思把手撤开,只好放在那里继续听他讲。

 

“不过也不是一开始就不在意了。完全是经历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也在这一年里也慢慢成长起来,以前的那些问题也就顺其自然地想通了。”

 

答非所问,轰焦冻在说话时从来不会绕着弯子做这么多铺垫,这些绝不是这一刻就想出来、这一刻才决定要表达的东西。

 

他到底想说什么?

 

“……轰君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

 

似乎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句,终于来到了问题的核心一样,原本还在受到对方温柔抚摸的绿谷出久的右手被轰焦冻猛地握紧了。于是那只指骨扭曲,皮肤斑驳的手以一种十指紧扣的姿势,和轰的那只手密不透风地交缠在了一起。

 

“我是想要告诉你,与其困在原地考虑对错,计算得失,为什么不试着迈出第一步?”

 

他抓着那只手,本想要将绿谷向着自己的方向一点点地拖过来。绿谷的身体本能地抗拒着他的行为,向着相反的方向退缩,结果没想到轰也顺着他的方向,直接朝着他靠近,将他整个搂进了怀里。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你不愿意到我身边来,那我就到你的身边去。你的困惑和担忧我不了解,可是我的认真和觉悟你也没看到。”

“不是,可是……”

“我一定会变成你未来的阻碍吗?”

 

不可能。

这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从绿谷的心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句子。

抛开“喜欢”这种感情不论,只从“英雄”的角度考虑,轰焦冻都绝对是在绿谷未来的英雄生涯的蓝图中非常重要的一位合作伙伴,就连针对他进行的连协行动的方案都在笔记本上写了好几页纸。

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轰焦冻”不存在的未来。

可也正是这样,他才有了更多的顾虑。

 

这份感情的不确定性,自己“个性”的非永久性,还有自己可能对轰这种家世条件的人根本起不到什么正面作用等等等等……

 

太多了。可以用来拒绝的理由,实在太多了。

可是这其中却没有“不喜欢”这样的选项。

轰焦冻有一点说得对,在“不想欺骗对方”的这一点上,他们的确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在阐述那些“拒绝”之前,绿谷也选择了先不让对方觉得误会的回答:

 

“轰君怎么可能是阻碍呢。”

“既然如此,那就考虑一下我的‘喜欢’吧。”

 

原本还在向外挣扎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轰焦冻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服别人——就像绿谷不擅长直球对撞一样,这也不是轰的长项。比起说,他更愿意付诸行动,但是要让面前的这个人给予自己付诸行动的机会,那首先就要把这个行动的可能性用口述的方式表现出来。

 

他模拟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这是对他而言目前来说最满意的一版。

 

在很久之前,从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绿谷出久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默默地进行着这方面的准备工作,通过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不断改进自己的方案。直到今天,他将这把“好钢”用在了“刀刃”上,比起措手不及的那个人来说,应对得自然是游刃有余了不少。

 

然而该紧张也还是紧张的。

 

因为在轰的臆想中,这一刻的到来,最快也会出现在他们即将毕业,踏上职业英雄道路的时候。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演出一个“亲密友人”的全部准备了。

 

谁也没有想到拜这双眼睛所赐,不仅告白提前了整整一年,还发生在了这样突然的情况之下。

 

轰焦冻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整个鼻腔里立刻充满了混合着同款香波气息的绿谷出久的味道。

这是让他更加安定,也更加紧张的味道。它让他的心在得到治愈的同时也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过这也实实在在地化作了他把话继续说完的动力。

 

“关于之前那件事。”轰焦冻停顿了片刻,“我觉得救人是没有理由的,但是在救那个孩子的时候,我下意识地不想他也和我产生类似的痛苦。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只能一个人面对险境,所以我才会冲出去。”

 

绿谷在他的怀里僵了一下。

果然对方对这件事也一直很在意啊……

轰用脸颊在绿谷柔软的头发上来回磨蹭了两下,结果整张脸都在柔软度过高的发顶陷了下去,直接感受到了头顶散发着温暖香气的体温。

 

“之前英雄社会学的时候讲过吧,人会依据自己的思维习惯和行为定式去判断他人与自己的情况。我大概也是那样。”

“不过,其实那也不算是个错误的营救决定……”

“我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如果当时由距离他更近的你去援救的话,效果应该会比现在更好。”

“轰君也这么觉得吗?”

“后来觉得了。”

 

绿谷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在轰的怀里卸掉了一些紧绷的力气。

就像轰想的那样,这个问题的确也困扰了绿谷很多天。从对方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担忧——不,或者说从轰焦冻冲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担忧了。一瞬间的失神、不适宜的判断、控制不住的情绪……每一样都可能成为英雄活动中的致命弱点。

这些都有可能让身边这个人在某一个他不知道的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此时此刻,本想等对方的眼睛好了之后认真谈一次的绿谷不仅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了前因,还听到了追加的反思结果,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可是下一秒,他又重新把自己的肌肉绷紧了。

 

“不、不过这跟我们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也是靠着自己的思维习惯在考虑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吗?”

“……”

“欧鲁迈特一生未婚,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英雄’,最后还变得和无个性的普通人一样,要在别人的保护下走完余生。”

“那个……轰君……”

“让我说完。”

 

不,不要说下去了。

绿谷想要捂住耳朵,又想要堵住轰焦冻的嘴巴。可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做到,整个人都在对方的怀抱里禁锢着,只能听着那个人把话全部说完。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也应该、而且也会变得和他一样?”

 

冷汗从绿谷的头皮和脖颈一滴一滴地冒出来,再一滴一滴地滑下去。它们沿着脊背一路滑进T恤和内裤边缘,直到被纯棉的布料吸收殆尽。

再看他的脸上,血色也退了个一干二净,原本还带着害羞脸红的人瞬间僵得仿佛一座蜡像。

 

果然他的那位人生导师说的很有道理。轰焦冻这个人,不仅跟自己很像,而且也很了解自己。

 

刚才的那番话,除去那个并没有公之于众的秘密,几乎是全中。

他连抬头去看面前那个人的脸、出声说一个“不”字都做不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

“‘个性’对于我来说就和呼吸没什么区别,也是这个和呼吸没区别的东西给了我成为英雄的机会。我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成为英雄的必须途径。”

“难道不是吗?”

“可是你成为我的‘英雄’,并不是因为你的‘个性’有多强。单纯因为你是绿谷出久而已。”

“……”

 

他在说什么?绿谷出久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听懂。

他不应该听得懂的。那是隐藏在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疑问,也是最深切的渴望。

那是绿谷出久永远也无法起步的Origin。

 

“我的英雄不是‘人偶’,是绿谷出久。这一点不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改变。”

 

啊,要被攻陷了。

绿谷甚至听到了自己心里的声音这样告诉他。

 

可是……可是……

 

死不服输的书呆子气质还有剩下最后那一点气焰,挣扎着说出最后一点反驳的语句来。

 

“可是,如果没有‘个性’,我跟轰君根本就不会认识。”

“也许吧。”

 

这是最后一道防线。

双目失明的轰焦冻觉得自己已经能够看到自己和绿谷出久之间的那一面无形的障壁轰然坍塌的壮丽景观了。

只差最后一点了。

 

“但是如果就像现在这样,我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遇到了敌人,毫无“个性”的你会扔下我不管吗?”

“……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嘛。”

“已经认识了的我们,也不可能存在‘不认识’这种情况。”

“这种说法太狡猾了。”

“所以呢?你会扔下我逃跑吗?”

“……”

 

当然不会。如果他是能够临阵脱逃的人,欧鲁迈特也不会选他做One For ALL的继承人。可是如果在这里反驳了轰,绿谷总有一种自己好像输了的感觉啊……

 

“我……”

“我知道你不会。”

“轰君今天一直都很有余裕的样子,稍微有点让人生气啊。”

“是吗?”

“难道不是吗?”

 

轰焦冻没有回答。他将自己始终牢牢抓住的绿谷的那只手拖到自己的胸口处,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抚在自己的心脏部位。

 

那里正用强有力的剧烈跳动陈述着心脏主人的紧张与激动。

这是比起语言或者表情之类的东西,更加强有力的证明。

 

于是绿谷原本刷白的脸色又一次红到了头顶。

 

“留在我身边吧,英雄。你愿意放弃那些应该做的事情,和我尝试一下‘习惯’之外的可能性吗?”

“……”

 

绿谷出久沉默了一会儿。

在轰焦冻看来,这一段沉默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不论他刚才有理有据地说了多少,下达最终决断的还是自己怀里这个看起来温柔宽厚实际上相当一根筋的家伙。

 

如果绿谷还是选择拒绝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呢?

是不是先提前做个五年计划十年策略比较好呢?

 

半晌,绿谷在他怀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怎么听起来好像求婚呢?”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到底为什么这一切都建立在轰君确定我喜欢你的基础上啊?”

“你以为我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看着你了啊?”

“……”

 

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绿谷,终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有些迟疑地、却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地回拥住了轰焦冻的身体。

 

“真是,又败给你了呢……”

 

 

>>>

 

 

“说起来,另一个问题的答案呢?”

“诶?哪个?”

“‘我睡在你旁边会让你觉得困扰吗’的那个。”

“嗯……”

 

此时的绿谷出久已经和轰焦冻躺在了同一个被窝里。他把头靠进对方暖融融的左半边胸膛,眼睛已经闭上了,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在梦里喃喃自语。

 

“等轰君的眼睛好起来,我再告诉你吧。”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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