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致现在,敬未来。

 

【鹤一期】Falling.【18】

*吸血鬼鹤x猎人一期in现代背景

*各单位注意,我要开始洒狗血了!




18.




一期可以肯定,鹤丸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越过鹤丸的肩头,他首先看到了那个说话阴阳怪气、走路步履蹒跚的家伙的脸,随后很快就想起了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五条本家的股东之一,具体名字没有印象了,一期也只不过是曾在公司的大型会议上见过他一次。那时候他穿着酱紫色的亮面西装,略胖的身躯瘫坐在角落的扶手椅上,会议全程捋着嘴巴上那一撮弯曲的小胡子一语不发。会对这样一个人产生印象,还是因为对方中途将目光挪到角落里做着会议记录的一期身上半晌没有移开的缘故。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不经意间得罪过对方,可是会议结束后并没有任何外派或降职的消息传来,所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就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可是这个人不仅知道他是哪个部门的,甚至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了……

一期一边不着痕迹地松开环着鹤丸的双手,推着他的肩膀小声道:“鹤丸先生……”

然而鹤丸并没有放开他,只是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扶着我的肩膀。”

一期立刻就会意了。他向旁边侧了侧身,将两人正面拥抱的姿势变成了从侧边支持住鹤丸身体的动作,而鹤丸也改用一只手扶住他的肩,一边转过身去一边将方才听到声音之后变得厌恶的表情从脸上洗了下去。他装作惊讶的样子朝着对方摆了摆手,唇角牵起来的公式化笑容格外标准:“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国正叔叔嘛……不是怕我落跑,叫我回去结账的吧?”

“那种事无所谓,大不了直接记在你账上。”五条国正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朝着他们又走近了两步,目光径自落到了一期的身上,“你叫粟田口一期对吧?市场部的山下跟我提过几次,说他很看好你……不过没想到你和鹤丸也认识,人缘还真是好啊。”

“您说哪里的话,我只是……”

“优秀的员工谁都喜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鹤丸抢过了一期的话头,同时也打断了他的顾虑,毕竟比起从未与五条国正对过话的他来说,鹤丸更知道如何对付他,“倒是叔叔你居然连粟田口君的名字都记得,还真是‘有心’啊。”

“哈哈哈,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五条国正完全没在意鹤丸的话里带刺,反而像是早就想说这些话了一样,哪怕被挥发的酒精蒸红了脸说起话来也完全没有停顿。他的眼睛始终看着一期的方向,说出来的话满是针对性,“那次在全体会碰上的时候我就想问你的名字啦,有眼缘就不说了,还有一种在哪里见过你,却又想不起来了的感觉啊。”

这话说起来就有点没头没尾了,一期根本不相信这个话里有话的老狐狸会因为这么一点原因就查探自己的名字,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同,表情也和平常一样恭谨有礼:“那还真是非常荣幸……不过我应该没在其他场合与您有过交集,所以或许是与您的朋友有几分相似也说不定吧。”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不过后来看了看人事部那边的档案我就想起来了,你和十几年前进社的一个人长得非常像啊!”五条国正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一期的反应,“说起来那个人我记得……的确是姓岸本吧。”

一期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然而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一般,不仅一刻不停地努力思索,还在最后拼尽全力地找出了答案:“……藤四郎,对,岸本藤四郎,你有没有印象啊?”


问他有没有印象?

别开玩笑了。

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那是一期的父亲——粟田口吉光在出最后一个任务时用的化名。

一期最后一次见到会带着他去看烟花的父亲的时候,他就是叫这个名字的。

岸本藤四郎。


“这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呢。”一期的眼神完全没有闪烁,为了保持嘴角的笑容而付出的双倍努力也恰到好处地让他看起来十分坦然,就连声音里的那一点疑惑都显得格外真实,“这位前辈现在已经不在公司了吗?”

“啊啊,早就不在了。”五条国正的眼睛眯起来,他特意停顿了一下,随后一字一句地对着一期继续说道,“那个人,可是十六年前就死了啊。”

“……这样啊。”一期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越发猛烈的心跳声,可是除了与他有肢体接触的鹤丸之外,他相信不会有第三个人可以听到——尤其是此时站在他正对面的五条国正,这个人除了充满试探的疑惑之外,所能够看到的只有一期满是遗憾的表情,“那还真是太令人伤感了。”

“我说粟田口,你真的不……”

“国正叔叔,今天就到这吧。”鹤丸突然开口对还想继续问什么的五条国正说道,“我还是喝的有点多,这就让粟田口君送我回去了。”

“诶,我话还没说完……”

“叔叔们可以再开一瓶红酒好好聊聊关于与‘那边’合作的问题,最后都记在我账上就行。”搭在一期肩膀上的那只手用了一点力,让他更紧地靠在自己的身边,“不过那些有的没的陈年旧事,还是尽早忘了比较好。”


直到鹤丸揽着他的腰拐过两个转角确定再也看不见刚才那个人的时候,一期才终于放松了呼吸。松开扶着鹤丸的手,他紧紧咬着嘴唇慢慢向后靠在了墙壁上,哪怕是在这样微暖的夜晚,身体也依旧筛糠式地颤抖个不停。

这太奇怪了,他明明应该高兴才对。接受这个任务也好,用本名潜入五条商社也好,不论哪一件事都是他为了能够获得哪怕一点点线索而布好的局,过了这么久之后他终于第一次和看起来知道这件事的人有了相关的接触,到底为什么还会觉得难过呢?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戳进掌心的钝痛也没能为他唤回哪怕一点清醒。

人心果然还是太脆弱了,他想。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而已,只是第一次从第三方的口中确凿了这个消息而已,结果在重新面对的时候立刻变得不堪一击。如果不是鹤丸在那里,好不容易寻觅到一点眉目的自己说不定根本不能从那个吸血鬼的面前脱身,说不定最坏的结果就会和当年的父亲一样在此殒命。

如果不是鹤丸在那里……


“一期……”不知何时,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鹤丸伸手擦去了那些泪水,人也凑得离他更近了一些,“还好吗?”

“鹤丸先生……”

“虽然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不过现在应该不是时候吧。”那些因为刚才的对话而冒出的冷汗有些凌乱地将浅蓝色的发丝黏在了一期的额头上,鹤丸将那些额发轻轻拨开,轻轻亲吻了他的额头,“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谢谢您……刚才我真是,太失态了。”一期闭上眼睛,将原本托付给墙壁的身体靠进了鹤丸的怀里,熟悉的温度和气味瞬间包裹了他,“真的……非常感谢您。”

“我们两个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吧。”鹤丸有点失笑,他看得出一期内心有多沉重,也明白刚才的事件是多么的千钧一发,然而被对方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果然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别扭。他顺了顺一期脑后的发丝,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不过如果你真的要道谢的话,就再加一点诚意怎么样?”

“诚意?”

“比如说……给我一个吻。”鹤丸故意压低声音说出那几个字,并在同时满意地感受到一期在他怀里轻微的颤动。当然他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也没想过一期会答应,哪怕是再没有常识的人也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和对方调情。他只是不想看到一期这样的表情,他甚至觉得哪怕是对方生气时候的脸都比这种彷徨无助的样子好太多了。他后退了一点,将一期埋在自己肩窝里的脸庞托了起来。明明嘴角挂着不甚认真的笑容,可是鹤丸的眼中却满含着担心,“……什么的,所以如果你不想……”

“好啊。”

“欸?”

“如果这能让您觉得满意的话。”


话音还未落下,一期便抓着鹤丸的肩膀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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